从客厅再进门,就到了傅长鸣给顾巧准备的书房,整整两面墙的书架,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,琳琅满目、目不暇接。 傅长鸣非常满意自己的布置,背着手神情得意。 顾巧两辈子都只在图书馆里见过这么多书,一时间根本挪不开眼,看到她眼中闪动的喜悦,傅长鸣老小孩儿似的朝谢婉栀抬了抬下巴。 谢婉栀嗔怪地剜他一眼。 “你爸爸以前就爱读书,明明都是当兵
他把发卡拿在手上,语气遗憾。
“如果当初送的是这个就好了。”
南城,傅家。
吃完饭,休息了一会儿,谢婉栀就安排保姆吴妈去三楼的浴室,给顾巧放好了洗澡水,还贴心地送上了一套洗过的新睡衣。
谢婉栀一直守在浴室门口,生怕顾巧缺什么少什么,又不好意思开口。
坐进温暖的水中,洗去连日来的疲惫,顾巧总算放松下来,她抱着那套干净的新睡衣,放在鼻尖闻了闻,一股温暖的清香沁入心田。
“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傅叔叔和谢阿姨。”
洗完澡,她赶紧擦干身体换好衣服走出来,在贺家她和许柔一直共用一个卫生间,每次她一洗澡,许柔就吵着要上厕所。
顾巧推开门出去,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小凳子上坐着的谢婉栀,她顿时一愣,话都有些说不利索。
“阿、阿姨,我洗好了。”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往里送,以为是自己洗澡时间太长,耽误她用卫生间了。
见她出来,谢婉栀眼前一亮。
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帮她吹头发。
“这么快就洗好啦,我怕你缺什么东西又叫不到人,就在门口等你啦,你这头发真好哎,又长又顺,早点吹干了不怕感冒。”2
“我们今天下午才知道你来,三楼是紧急收拾出来的,就你一个人住,安静,你看看缺什么少什么,明天我带你去做衣服一起买了。”
帮顾巧吹完头发,谢婉栀卷好吹风机收进梳妆台的抽屉里,从台面上众多的雪花膏里抽出一瓶,剜了点抹在顾巧脸上,温柔地帮她涂开。
“我跟你叔叔一直想要个女儿,可惜没有机会,你来了我们俩高兴着呢,整个三楼的东西都是给你准备,你一个人用,不用拘束。”
顾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一个感恩的笑容,真诚道:“谢阿姨,谢谢您。”
谢婉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:“谢来谢去,怪客气。”
收拾完后,顾巧被谢婉栀牵着手领进了房间,最外面是一个独立的小客厅,傅长鸣和傅书宁正坐在沙发上等她。
那捧向日葵此时已经被稳妥地插进花瓶里,摆放在茶几中央。
“巧、巧巧姐姐。”傅书宁一见到顾巧,脸就红得像猴屁股,偷偷摸摸地不敢看她。
“这是个小客厅,外面有个阳台可以出去,明天我带你去买些你喜欢的花草,天气好的时候你可以在这边喝喝茶、看看书、听听音乐,蛮有味道的。”
谢婉栀热情地介绍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小客厅,傅长鸣却笑着摆摆手。
“你搞的这些呀,都是资本主义洋小姐的东西,我们巧巧是朴素上进的女同志。”
“洋小姐怎么啦?你不满意呀?你去告我,告到中央!我好不容易有个女儿,还不能仔仔细细地养啦?”
谢婉栀白了他一眼,挽着顾巧的手笑道:“他老土。”
从客厅再进门,就到了傅长鸣给顾巧准备的书房,整整两面墙的书架,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,琳琅满目、目不暇接。
傅长鸣非常满意自己的布置,背着手神情得意。
顾巧两辈子都只在图书馆里见过这么多书,一时间根本挪不开眼,看到她眼中闪动的喜悦,傅长鸣老小孩儿似的朝谢婉栀抬了抬下巴。
谢婉栀嗔怪地剜他一眼。
“你爸爸以前就爱读书,明明都是当兵的,就他身上一股书生气,一有点时间就读啊读啊,嘿,我也不知道他都看了些什么,一到战场上他冲得比谁都快!”
“他一直说额,等打完了仗,就去参加高考,我就想着,你是他的女儿,一定也和他一样爱看书。”
“这些书都是我四处搜罗回来的,保下来费了不少力气,起初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。”
“见了你才知道,凡事皆有天意。”
眼见着气氛逐渐沉重,谢婉栀忙拉着顾巧继续往里走,还不忘打岔道:“书是好的呀,那也不能这么晚看,走,带你看看你的卧室。”
进了卧室,顾巧直接愣在原地,睁大了双眼。
窗边挂着双层法式蕾丝窗帘,中间一张两米的大床能睡三四个她都不拥挤,淡粉色的床单压着花边褶皱,床下的地面上还铺了看着就软乎乎的地毯。
一边墙上是到顶的大衣柜,床正对着的柜子上甚至摆放着一台电视机,靠近床尾的位置还有一台风扇。
顾巧哪见过这种布置,即使是上辈子跟贺铭结婚,也不过只是换了张新床单而已。
“怎么样?喜不喜欢?”
谢婉栀满脸期待地看着她,逐一将衣柜门打开,里面满满登登地挂满了各式衣裙。
要知道,一件普通的布拉吉就要四五块钱,这么大一柜的衣服,顾巧简直不敢想得花多少钱。
贺铭那里她还欠着一千多,现在只觉得自己身上压了座沉重的大山,还不完,根本还不完。
“谢阿姨,这、这太多了,您这么破费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了……”
她鼻头一酸,眼眶有些湿热。
“这才几件呀,根本不够穿的,你呀不要老想着谢呀,报答呀,就安安心心地住下,我们对你好呀,肯定是因为你值得呀。”7
谢婉栀握着她的手,温柔关切。
傅长鸣也附和道:“是,你谢阿姨早年是资本家的小姐,留过洋,就喜欢这些华而、华、华丽而漂亮的东西,嘿嘿。”
在谢婉栀锐利目光的注视下,傅长鸣背着手扯着窗帘欣赏了半天。
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,顾巧一夜好眠。
首都,贺家。
贺铭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
后来干脆直接起床,凌晨三点不到就去派出所把王强、许柔和那个傻子提出来装车,往先进村赶。
道路颠簸不平,傻子一路上哇哇大哭乱拉乱尿,许柔手舞足蹈崩溃嚎叫,王强烟枪磕的砰砰响制止不了。
和贺铭一起出来的小战士脸皱巴巴地聚在一块,迟疑许久才开口:“贺队,这都什么人啊?”
贺铭阴沉着一张脸,没有回复。
就这么吵吵嚷嚷地过了两天,车子终于开进了先进村。
偏僻的小山村,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生人,更何况还是贺铭他们这种穿军装的,挨家挨户的村民站到路边看热闹,指指点点。
“那不是老村长收养的许家丫头吗?不是去城里过好日子,怎么又回来了!”大娘说话声很大,带着些故意刁难的意思。
“老村长一病,你蹦高高就跑了,现在人死了一个多月你回来啦?上坟呐?还是哭丧啊?”
大娘的话夹枪带棒,许柔一身现在又脏又臭,又被人围着骂,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。
王强倒是不以为意,领着他的傻儿子,优哉游哉,那模样就像自己是被当兵的护送回来的领导似的,一股子莫名神气。
他算是村里的恶霸,没人敢招惹,此刻大多数人也都是冷冷地看着。
把人送到,贺铭又跟现任村长嘱咐了几句,才在转身离开前问道:“顾巧回来过吗?”
“顾巧?”新村长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:“您是说顾烈士的女儿?王强家那个?”
新村长声音压得很低,像怕人听到似的。
贺铭的眉头不自觉皱起,而后点点头。
“可别回来了,那么水灵的姑娘,回到这村子,一点活路没有,都不说别人,就那个王强和他家那傻儿子都够受了。”
“那姑娘和她妈,都是苦命人啊。”
一年后。
南城,东部战区总院,特护病房。
顾巧穿着漂亮的碎花长裙,搭配颜色鲜亮的嫩黄色衬衫半袖,小蝴蝶似的飞到徐慧兰的病床前。
她将一束还带着露水的花仔细插进徐慧兰床头的花瓶里。
“谢阿姨说,看到新鲜的花朵能让人心情变好,这花可香了,妈妈你要是醒过来,现在就能闻到。”
她将鼻子凑近插好的花闻了闻,又从竹编手提包里拿出一本书,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缓缓读了起来。
徐慧兰虽然还没醒,但面色十分红润,四肢也不像从前那么冰冷。
读完一个章节,顾巧熟练地帮妈妈活动手脚。
做完这一切,时间已经到了下午,给徐慧兰换上干净的新衣服,盖好被子,顾巧才准备离开。
就在这时,她却听到了一声细弱的呼唤——
“巧……巧……”
顾巧愣了一瞬,机械地转过身,正对上徐慧兰缓缓睁开的双眼,她眼中迅速涌上难以置信的泪水,紧接着冲出门去狂喜地大喊:“医生!谢医生!我妈醒了!”2
叫完人,她跑回病房,哽咽着扑到徐慧兰床上,喜极而泣,焦急地询问着:“妈妈,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?你等一等,医生马上就来了。”
谢思邈带着团队的医护人员快步走进病房,顾巧被短暂地隔离在了门外。
不一会,傅长鸣和谢婉栀就带着傅书宁匆匆赶了过来,谢婉栀小跑着过来抱住顾巧,紧张地安慰。
“没事的没事的,你妈妈既然醒了就一定是好消息,思邈是最好的医生,一定不会有事的啊。”
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,谢思邈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四个人连忙围了上去,七嘴八舌地打探情况。
谢思邈手掌向下压了两下,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:“病人已经清醒,后需要做的就是观察、休养和康复治疗。”
说完,他看向顾巧:“你妈妈没事了,进去看看她吧。”
顾巧的瞳孔瞬间放大,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喜悦,她愣了几秒,随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涌出。
那是她压抑已久,终于得以释放的担忧。
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,猛地推开门冲进了徐慧兰的病房,看着病床上对她微笑的妈妈,一直压在她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烟消云散。
她紧紧地抱着徐慧兰,幸福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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