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初夏和陆景曜相视一笑。 被珐琅窗折射成七彩的阳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个人。 陈初夏在这天的日记本里写: 奶奶,我好像真的找到了能够共度一生的人,请祝福我吧,我会幸福的。 陆景曜看着被泪水洇湿而字迹模糊的奶奶两个字,心脏仿佛被一刀一刀凌迟。 陈初夏和他说过奶奶的事。 每次说,陈初夏都会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。 陈初夏虽然是影后,但鲜少有人知道她是被奶奶养大的。 奶奶养她到
还有雨中湿润的白玉兰,要凑得很近,才会嗅到很淡的香气。
“班长,我今天没办法值日了,你可以让哪位同学和我换一下吗?”
她咬着唇,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。
目光很短地碰撞在一起,然后落在她白皙鼻尖的一颗浅色小痣上。
“我和你换。”言简意赅的四个字。
她先是一愣,然后眉眼弯弯地笑起来。
“谢谢你!陆景曜。”清甜的、脆生生的。
再然后就是陈初夏日记本里的体育课。
瘦得像一把骨头的陈初夏,脸色苍白、双眼紧闭的陈初夏。
在某一刻和衣柜中的陈初夏重叠。
干涸的、刺眼的血迹。
了无生息的陈初夏。
“初夏……”陷进梦魇的陆景曜痛苦地低喃出声。
“初夏!”再一次惊醒,窗外已经完全黑了。
窗户大敞着,盛夏的晚风徐徐吹进来。
吹得陆景曜手边墨绿色的日记本哗啦作响,纸页颤颤地翻动。
最终停在陈初夏20岁的12月31日,他和她结婚的这天。
受难耶稣被钉在巨大的十字架上,白发苍苍的农场主扮演着牧师的角色。
“新郎,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。”
庄重宣誓后,农场主宣布。
陆景曜看着双颊微红的陈初夏,很轻、很缓慢地吻了下去。
“光阴过隙,至死不渝,将我的身心托付给你,请带我回我们的家。”
教堂中蓦然响起泰勒斯威夫特的《Lover》。
陈初夏和陆景曜相视一笑。
被珐琅窗折射成七彩的阳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个人。
陈初夏在这天的日记本里写:
奶奶,我好像真的找到了能够共度一生的人,请祝福我吧,我会幸福的。
陆景曜看着被泪水洇湿而字迹模糊的奶奶两个字,心脏仿佛被一刀一刀凌迟。
陈初夏和他说过奶奶的事。
每次说,陈初夏都会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。
陈初夏虽然是影后,但鲜少有人知道她是被奶奶养大的。
奶奶养她到14岁,直到生病去世她才被爸爸妈妈接走。
他曾记得陈初夏说过:“如果我有一丝一毫值得别人称赞的品质,那都是我奶奶教得好。”
她流着泪,又好快地擦去,她说:“奶奶说过,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。”
所以在一起13年,陆景曜很少看到陈初夏因为除了奶奶之外的事流眼泪。
18岁因为拍戏摔断腿、摔破头她没有哭,20岁得知失去第一个孩子也没有哭。
在机场知道父母车祸身亡没有哭。
在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的那夜,哪怕他已经那样决绝无情,她也没有哭。
曾经这成为陆景曜厌倦陈初夏的理由。
他觉得她太要强、太坚强,好像没有自己也能够很好地活下去。
随着结婚的时间越来越长,他好像越来越体会不到被她依赖的感觉。
可是他总是忘记,是他先隔绝了陈初夏的需要。
“钧哥,我们回闽南好吗?”
“钧哥,今年过年我们去魁北克好吗?那里下雪好美。”
“钧哥,我有些不舒服,今晚可以早些回家吗?”
陈初夏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回荡在陆景曜耳边。
可那些时候的陆景曜都是怎么回答的呢?
“对不起,初夏,今天的工作很重要。”
几乎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话。
陈初夏相信了吗?失望是在这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中累积的吗?
他的对不起对她来说,恐怕早就变得一文不值了。
陆景曜蓦然又想起那两份早就签好字的离婚协议。
“如果初夏确定你不爱她了,离婚协议书就是她给你的,最后的礼物。”
张禾漠然的声音出现在耳边。
原来那一夜是她最后给他的一次机会。
也是她最后给自己的一次机会。
陆景曜忽然急急忙忙把日记往后翻,哪怕手指被锋利的纸片划破也不在意。
2月14日,钧哥第一次忘记我的生日。
5月9日,我等了很久,钧哥说今天不回家了,我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10月21日,钧哥和一个女人上了娱乐小报。
过年了,只有我一个人,假如有只小狗就好了。
陆景曜,扣1000分!
好吧,加10000分,钧哥今天给我带了我最爱吃的栗子蛋糕!
钧哥,为什么偏偏是赵青呢?
十周年纪念日,我们最后的机会。
看到这句,陆景曜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,他觉得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攥住,那力道越来越大,攥得他马上要疼得喘不过气来。
大口大口地呼吸着,陆景曜闭了闭眼睛,鼓起勇气翻开最后一页。
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,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。
这一行字写得好深,有点歪扭,丝毫不似之前的字迹工整。
霎那间,陆景曜感觉有一把刀当头劈下,让他肉体和灵魂一分为二。
心脏痛得麻木,灵魂也因为这句话四分五裂。
陆景曜抱紧陈初夏的日记本,就好像在用力拥抱这些年的陈初夏一般。
他好想回到那些时刻,接住她的脆弱、痛苦、悲伤……
陆景曜没有看见,其实这一页的背面,陈初夏还写了一句。
钧哥,我还是决定爱你,像16岁的我一样爱你。
那是十周年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夜。
陈初夏坐在主卧的梳妆台前,两份离婚协议书已经被签好字。
可是她转头看见那幅巨大的婚纱照,大颗大颗的眼泪在刹那间涌落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。
陈初夏在这一夜回忆起了许多事情。
爱她就像爱生命的奶奶,年少时的自己和陆景曜。
16岁到20岁事业的辉煌。
还有近一年来,明显变心了的陆景曜。
可是她那样心痛,却没办法做拿得起就要放得下的决定。
“钧哥,我还是像16岁那样爱你。”
“可你为什么不再是那个时候的你了呢?”
陈初夏喃喃自语。
可她忘记了。
爱只有在爱的时候才算数,人在最傻的时候才会问为什么。
这是注定不会被陆景曜知道的一夜。
……
因为这次胃出血,陆景曜在医院的VIP病房住了一个半月。
相熟的医生勒令让他住满。
因为他不只是陈年旧病,还有近几个月来饮食不规律、心情郁卒带来的新病症。
临出院时,年纪相仿的林医生有些语重心长。
“陆总,我建议您可以咨询下心理医生,我只会些皮毛,您现在的症状就是很典型的创伤应激后遗症,简称PTSD,或许暂时远离陆太太留下的一切会对您有帮助。”
“谢谢,我会考虑的。”陆景曜礼貌颔首。
林医生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,秉着医者仁心的精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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