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笼罩着这座城市,江上水汽弥漫,月光倒映着若隐若现。
“这孩子睡一天了,还不醒吗?”
女人问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,他没跟我说,不过的确要醒了啊,再睡我怕他醒不过来了。”
女人看了看窗外,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,嘴里说了一句:“你,还好吗?”
男人扶了扶眼镜,然后尝试摇醒小男孩,可小男孩眼睛紧闭,怎么也挣不开。
“什么鬼,他咋摇都摇不醒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
说罢,女人走了过来,然后用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。
“也没发烧啊。”
“这啥情况?”
“看来他需要去看医生了,这趟还要多久?”
“大概一天。”
“OK,这样,明天你先看看能不能在中站下车,我们等不了了。”
男人缓缓点点头,然后抱着小男孩不停地轻轻拍着。
山海关,废弃工厂。
“他妈自己死了还要我给他收尸,真是。”
僧人骂了一句,然后缓缓蹲下来,眼睛愣出了神。
“真是,哎,好吧,我得先打电话给他了。”
说罢,僧人缓缓拨了一个号码。
“找到了?”
电话的那头问。
“嗯,他还挺厉害,一个都没留啊!”
“……你还好吗?”
“我当然好了,我好的不得了,他死了,就没人再说我菜了。”
僧人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哭腔。
“阳,你……怎么了?”
“老陈,我控制不了了,他死的太惨了,你是没有看到,他被一群人群殴啊!
谁都没有帮他,我也没有……”电话的那头沉默了,阳不停地擦拭着眼泪,他不停地哽咽,然后说道:“老陈,我对不起大家,我更对不起他,我有罪啊,他是我的队长啊,我怎么能忍心看他死呢?
我怎么可以啊,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都是他在帮我,可现在……”他沉默了。
“世事无常,你应该懂的。”
阳不再说话,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,愣出了神。
电话挂了。
火车上。
男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开始哽咽起来。
他本以为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,他可能还活着,哪怕只有一口气,他都想听他再说一句:“老陈,你快跟我喝酒,别看书了。”
那个男人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人的影子,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,滴到了他的书上。
女人察觉到了什么,她好像猜到了,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,问道:“是他吗?”
女人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哭腔。
男人不说话,他静静地看着小男孩,看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女人开始抱头痛哭,她并没有发出声音,但能感觉到她己经泣不成声了。
小雪看着两人沉默不语,她笑着对她说:“麻麻,不哭了,小雪陪着你。”
女人听到之后明显好了许多,她轻轻地抚摸着小雪的脑袋,慈祥地看着他。
就在这时,女人的耳边传来了大海的奔涌声,就像潮汐一样。
男人也听到了。
这时,小男孩的眼睛缓缓睁开,他疑惑地看着周围。
“你们是谁啊?”
小男孩问道。
男人短暂地忘记了悲伤,他轻轻地对小男孩说:“孩子,我是来接你回家的。”
“回家?”
“是的。”
男人慈祥地说。
“你还记得什么吗?”
“我……我记得我是被一个大哥哥带到一个寺庙里,他跟我说让我在那休息。”
“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你不是来接我回家的吗?
那你应该认识我吧?
为什么还问我这个问题?”
“啊,我们是怕你忘记了什么事,所以才问的。”
女人回答他。
“……我……,我不记得了,我只记得我的记忆好像只有这一个画面。”
“没关系,你叫陈晓,是我的学生,住在我家,你的父母因车祸去世,所以我领养了你。”
男人解释说道。
“那我的父母他们的坟在哪里啊?
我想去祭拜他们。”
“当然可以啊,不过还得带你去趟医院,看看你有没有身体问题。”
“等等,我为什么会去那里?”
这个问题就连男人也不知道,他想了半天,说道:“你是和我一起去旅游,然后你说你渴了,我去给你买水喝,结果我发现你被一个大哥哥带走了,然后我跟了上去,发现你睡着了,所以我就把你带了出来,然后现在我就带你回家啦。”
“那她是谁?”
小男孩指着女人问道。
“我?
我……我是你师母。”
这话说出来连女人自己也懵了。
男人听到之后更是“噗”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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